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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龟兹城里最多的树不是榆树，柳树一类，而是桑树。

等云初从胡杨林里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老羊皮的眼珠子好像都不会转动了。

桑林里也有一道渠水，这里的水是从坎儿井里流淌出来的，桑林恰好处在一个出水口上。

用了半个时辰，三锅水，终于把这个脏孩子给洗出来了，穿上老羊皮给云初准备的红肚兜，唇红齿白的真的很可爱。

龟兹城并不安稳，好在，他有一张纯粹的汉人面孔，让龟兹本地的城狐社鼠们对他敬而远之。

“你要去找老羊皮是不是？”塞来玛又关心起云初的出路了。

而云初就是这两个热闹场面的分水岭。

裴东风笑道：“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你豁出命去办吗？”

云初瞅瞅正在远处观望的葛萨璐的儿子勐撒卡，摇摇头道：“我现在挺好的，以后有自己的想法，倒是你，羯斯噶，你要小心，我听说比粟一直对他父亲婆润很不满，他可能不是婆润可汗选定的下一任可汗人选。”

云初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话！

方正哈哈笑道：“你终究是年少啊，去吧，去吧，隔壁的第九折冲府团来自京畿道商州，已经屯驻龟兹四年，你跟他们交好，上了战场，多少有个照应。”

这种清澈如水的眼珠应该长在婴儿脸上才相配，可惜，峨眉山的猴子跟老羊皮也有这样的眼珠子，立刻就让云初警觉起来。

羯斯噶是回纥人的土屯，意思是战士队长，可以领一百个回纥骑兵。

云初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就在他准备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又问道：“你恨玄奘和尚吗？”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其中一个甚至用手摸了摸老羊皮的黑羊皮大氅。

尽管我养育了你十三年，却从来都不明白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知道要帮多少人写家书，你能忙的过来吗？”

这几年，听说“天可汗”换人了，这位“天可汗”很小气，还不讲理，不但赏赐的东西少了很多，很多，还要求塞人们给他们进贡活着的牛群，羊群。

塞来玛则在帐篷门口的一个木头柱子边上编织着牛皮马鞭。

“大户人家不就是这个模样吗？人家可能觉得天冷了多烧几个炭盆或者有丫鬟暖床呢。”

所以，王廷会把人群打散，重新建立一个个小部族，这样一来，血脉的联系就更加的薄弱了。

就连语言都是杂乱无章的，有突厥人，有回纥人，有塞人，有粟特人，甚至还有用怪异腔调说话的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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