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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犹豫良久，最终还是走进了衙门，果然，方正倒在一张羊毛毡子上，一条腿软软的耷拉在边上，正由一名带着白帽子的军医给他治疗。

第二天，天山掉下来的不是雪，也不是雨水，更不是冰雹，而是冰水混合物，落在温暖的手掌上就立刻化成了水。

再有两天，就是驿站的快马来收取信件的日子，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人都想跟家里报个平安吧。

这几个红的像是滴着血的字，远比回纥人插在营地周边的骷髅头有威慑力。

当然，这跟排在最前边的都是突厥武士有关。

以上三种人指的都是唐人。

老羊皮对云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就像云初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一样。

想要问云初，想到云初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就闭上了嘴巴，跟娜哈一起捡拾周围的枯枝，准备晚上引火用。

这几年，听说“天可汗”换人了，这位“天可汗”很小气，还不讲理，不但赏赐的东西少了很多，很多，还要求塞人们给他们进贡活着的牛群，羊群。

室内两米的高度让人活泼不起来，总之，云初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房子。

方正低着头又看看自己被云初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左腿道：“拿上你的户籍，过所，快跑吧，你是我招募的书吏，不算是大关令衙门里的吏员，快点跑，最好能尽快跑到西州。

走进没有守卫的龟兹城，各种嘈杂的声音就多了起来，最清晰的是呐喊声与喝彩声，中间还间杂着咒骂声，哭泣声，以及哀求声。

这一次，云初是真的呆滞住了。

强大的威猛的回纥武士除非脑袋掉了，才会死亡，否则，别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喝一点滚烫的热酒就能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打过七八顿之后，他们终于学会了，也明白了，想不挨打，要把屁股最好看的大尾巴羊献给云初……

这只老猴子明明不是唐人，偏偏比唐人更加的坚守唐人的礼制。

当时如果不是羯斯噶拦住，云初甚至会杀了葛萨璐的儿子。

去年没有被牛羊吃完的牧草下，悄悄冒出来的绿芽就可以吃了。

云初伸手道：“文书拿来我看看。”

对于白羊部塞人这种自己作死的行为，云初早就见怪不怪了。

“吃不惯？”何远山用筷子夹着一大块羊肉，瞅瞅羊肉，再看看面色发白的云初。

而云初却与塞来玛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候能就着火塘里的篝火，谈论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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