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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不喜欢把饼子煮软吃，牙口好，啃一口干饼子，喝一口羊汤，依旧算是这些年难得吃到的美味。

云初去不远处的小山上去砍柴了。

在头雁欢快的鸣叫声中，更多的斑头雁如约而至，刚才还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的草蜢湖，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你先把我是不是唐人的问题弄清楚！这样安排实在是太儿戏了。”

而不是跟别的牧人那样，摘下来直接塞嘴里。

他们对待牛粪不是普通人对待燃料的态度，而是对牛粪和牛粪火有一种别样的感情。烧酥油茶或做饭时候，很容易点燃的干牛粪，闻着干牛粪燃烧时散发出来的青草的清香，瞅着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陶锅或者铁锅，这个时候，跳动的火苗以及锅具里面咕嘟嘟的声音都会给他们带来欢喜，吉祥，安全以及温暖的情感。

云初皱着眉头看着方正垃圾堆一般的文牍跟文书，叹口气道：“太乱了，这是对文字的不敬，也是对职事的不敬。”

今天因为要吃烧旱獭，云初家的晚饭就比往常晚了一些，不论是塞来玛还是娜哈，都抱着膝盖眼巴巴地瞅着火堆里的那个黑疙瘩。

所以，他背着手跟在牛一样好用的侯三身后，进入了桑林地的浓阴里。

如果他不愿意投降，那就该立刻联系焉耆王阿那支一起抵抗唐军，就算会失败，也能被西域人称一声英雄。

云初当然没有磕头致谢，他看着裴东风的眼睛道：“我没打算用命去换一袭青衫，青衫这东西活人穿上才有意义，死掉之后，穿什么衣服都是白搭。”

方正叹口气道：“我们不修城墙，城门，不收税，我们的好日子也基本到头了。”

老羊皮对云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就像云初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一样。

“唐人的崽子不会落在塞人窝里，就像老虎崽子不会在狗窝里。”

“娜哈不是有你保护吗？”

在这片草原上，也只有老羊皮或许有门路让云初去他一直想去的唐人营地。

从文书里得知，那座由现在天可汗主持修建的寺庙虹梁藻井，丹青云气，琼础铜沓，金环华铺，艳丽异常，你可以去看看。

塞来玛见云初的面庞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火光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不由得害怕起来了。

刘雄更是笑着张开双臂将云初的头按在他的咯吱窝里道：“什么味道，是不是这味？”

你是问我要不要效忠每一个族人？

下雨，牧人也是不会害怕的，雨水最多打湿皮袍的外层，只要肯多活动，死不了。

西域之地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这里总是在打仗，也总有打不完的仗。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