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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给云初分派的是一间黑洞洞的茅草顶的小房子，窗户很小，只有一尺见方，门槛很高，门楣很低，进出需要低头。

天亮的时候，娜哈吹着鼻涕泡还在睡觉，塞来玛早就起来了，带着那群种羊去喝水。

一个人，一个家族创造一个族群，一个国家，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

“娜哈不是有你保护吗？”

只有唐人才会有那么多的规矩，也只有唐人才会把我这个养育你的女人真正当成母亲。

“咦？你还懂医术？”方正一下子就赤裸裸的从水渠里站起来，像是看到了宝贝。

认真来讲，老羊皮其实就是云初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领路人。

“目标是哪里？”

云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从陶锅里舀了一勺子野菜汤给她添上，笑道：“结果，那个娃娃咻的一声就变小，钻进了你的肚子，九个月之后就生下了我？

云初摇摇头道：“我要是也有这样好的一个姐夫，下场估计跟你是一样的。

云初点点头道：“姐夫遍天下确实很厉害。”

方正往嘴里丢了一根醋芹咬的咯吱咯吱的道：“老子有那么多的好姐夫，结果，还不是仅仅因为跟人家在田地上有了一点纠纷，褚遂良这个狼日下的就不肯放过我，好好地高陵县丞就变成了他娘的大关令。

云初看了看羯斯噶道：“其中有六个还不足八岁。”

云初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必须尽快跑路，不能在这里久留。”

六月初的龟兹城外，麦苗已经长起来，从城下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云初坚决的摇头道：“这是大关令的方略，与其余闲杂人等无关。”

用毛笔写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给他的一项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觉得感慨。

如此漫长的时光，没有给让他学会仁爱，只是让他从一个婴儿角度看够了这个世界的丑恶。

斑头雁回来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至于他为何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更加的简单，云初腰上挂着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牌，上面刻着“南山新雨落，山涧云初生”这样立意新鲜淡泊的诗句，叫云初生不好听，有点像骂人，只好叫做云初！

穿的花团锦簇烧包的老羊皮蜷缩在一张卧榻上，卧榻周围的图案是云纹跟蝙蝠，不带一点西域特色，应该是来自于大唐。

于是，云初就继续揍他们，说道理他们是不听的，反而会觉得你害怕他，在白羊部落里，讲道理就意味着你认为自己打不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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