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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风没有恼怒，饶有兴趣的道：“你知道当官的好处吗？”

在他没有办法自证自己是唐人的情况下，他今天，准备把有困难找官府的精神发挥到极致，让官府利用手头的已知条件来证明出——他就是一个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唐人。

方正哈哈大笑道：“老子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能把事情弄清楚就很不错了。”

方正从云初的回答中隐约觉得这个小子可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战笼遴选，对于西域武士来说，是发家最快的渠道，同时，也是距离死亡最近的道路。

天为父，所以号“皇天”，地为母，所以叫“后土”。因此，凡人皆为天之子。

方正叹口气道：“我们不修城墙，城门，不收税，我们的好日子也基本到头了。”

西域人生孩子的时候会死人，放牧的时候经常被狼叼走一两个，没有东西吃又会饿死一些，还会因为疾病，意外死掉一些……再加上死于战争斗殴的，好像永远都死不干净，永远都有人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重新组成一个又一个的部族，一个又一个的王国。

云初双腿用力绞住刘雄的左腿，双手攀住刘雄的肩头，猛地向前一冲，刘雄身体岿然不动，云初身体突然缩起来，双脚攀援而上，踩在刘雄的腰上，身体发力猛地向后挣脱。

再耐心地等待半个小时，一个圆滚滚的旱獭皮口袋就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这绝对不是姐夫跟小舅子相处时候的正常态度。

不是说这些人都懈怠，而是说他们没有时间，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处理如此多的小事。

最有可能的是用龟兹城安居，来蛊惑城里的胡人来抵挡突厥人，这伙乌合之众的主心骨，就是咱们大关令衙门里的十一个人。”

方正又低声道：“一个人走太危险了，我们后天天一亮就走，你远远的缀在我们后边，这样安稳一些。”

老羊皮的家真的很好，最让云初喜欢的就是院子里有一道蜿蜒流淌的渠水，水清凉而清澈，汩汩的从葡萄架下穿过，坐在刚刚长出大片大片叶子的葡萄架下，暑气全消。

云初握住塞来玛的手笑道：“我不想当回纥人了，可以吗？”

“刘氏吾妻见字如晤，你我离别已经四载有余，别时洞房余温尚存不忍离去，然，军鼓阵阵不得不走，瀚海边关自是男儿立功之地，待我跨马班师，自然许你富贵荣华，一身锦绣……对了，我走的时候与你敦伦，日夜不休，你到底怀上了没有？”

“多了三十头羊，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云初，你不用离开了，我们有足够多的羊，可以过上好日子。”

“我会战死在这里！”何远山用死人的衣衫擦拭着他的铜锤，语气淡漠而平静，跟平日里的聊天没有任何差别。

云初粗暴地将娜哈丢到后背上，拍拍身边的黑眼窝公羊。

这么多年以来，死在战笼里的武士数不胜数。

老羊皮对云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就像云初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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