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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龟兹城外，麦苗已经长起来，从城下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让他多快乐一段时间吧，过不了多久，他就快活不起来了。

云初取了一瓶酒递给方正道：“断的彻底吗？别让录事参军他们给看出来。”

只是，这样一个关中娃子为何会出现在这穷边僻壤呢？莫非是偷偷跑出来寻找在边军服役的父兄的？

如果失败，只有一个下场——死！

想想他的来路，云初也不觉得奇怪。

老羊皮即便是再富裕，在食物的搭配上，他依旧属于原始人。

因为，在这一场冻雨期间，死掉的人很多，牛羊更多，大家心情都不好，自然没有人细究。

龟兹距离云初所在的地方不过一百八十里地。

“肮脏的，满是虫子的，还散发着牛粪味道的大帐篷！”云初一点颜面都没有给新上任的大阿波留。

云初点点头，被唐军攻破的城池，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城破之后被屠城，几乎是他们在西域的一个行为习惯。

何远山哼了一声道：“君子食与奴隶食有何区别？军营四百步之外就有隋人开具的食肆，论到味道，还不如侯三整治的食物好。”

此人到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起门来，将雄踞龟兹的大关令方正差点给殴打成方的。

而云初却与塞来玛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候能就着火塘里的篝火，谈论一整夜。

方正走的时候给云初留下来了一些澡豆，这东西其实是绿豆粉跟药材混合之后的产物。

云初最喜欢看斑头雁努力地将两只红枫叶一般的脚掌前伸缓缓落水的模样，它的脚掌总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点出几道涟漪，不等涟漪扩散，橘红色的脚掌就会入水推开波浪，将涟漪全部吞没。

老羊皮轻轻摇头道：“我在这里守候了六年，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

“我在等你来。”云初收好刷子，把身体站的笔直。

可惜，老羊皮说了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饥饿的牛羊在外边哞哞，咩咩的叫唤着，一刻都不得消停。

结果，第二天，他就骑着马从矮人坡的悬崖上跳下去了，找到他的时候，人跟马都摔成了肉泥。

今天放牧的效果很好，每一只羊的肚皮都吃得鼓鼓的，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