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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头发的米满坐在自家的帐篷边上一直盯着那些外来者看，他的皮袄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脸上也满是伤，应该是刚刚挨得揍，不出一个小时，这家伙的两只眼睛就会肿起来，整张脸会变成猪头。

“你是我见过的少年中最不像少年人的一个人。”

老羊皮笑道：“当时的龟兹城里已经不适合屯军。”

云初的大唐长安官话就是跟老羊皮学的，毛笔字也是跟老羊皮学的，甚至跟着老羊皮学会了大唐人繁琐的礼仪，还对大唐的山川风貌了如指掌。

你是问我要不要效忠每一个族人？

离开本来的部族，想要去别的部族活命千难万难，根本就不会获得信任。

这种清澈如水的眼珠应该长在婴儿脸上才相配，可惜，峨眉山的猴子跟老羊皮也有这样的眼珠子，立刻就让云初警觉起来。

塞人认为男子十三岁了，就已经成年，他们认为男人成年的标志就是可以交配出下一代来。

这个传说给了族人非常非常大的压力，以至于部族中越是漂亮肥硕的母羊，死得就越快。

真的，他只要胆敢在放羊的时候打个盹，他们家的羊就会少那么一只两只……虽然丢失的羊还是会回来，云初还是觉得自家的羊不干净了，所以，在放羊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瞪得大大的。

帮人写信报平安自然是好事，云初最在乎的却是信的内容。

衙门破旧这是惯例，一般的官员都没有修衙门的心思，因为寓意一点都不好。

所以，云初的那一番话是说给方正的姐夫们的，绝对不是方正本人，他只能充当一个传声筒，让他那些位高权重的姐夫们知晓，在龟兹大关令麾下，还有一个有一点脑子且愿意思考的小书吏——云初。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龟兹城，而且还能拥有金沙？”

云初将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渠水里，笑吟吟的瞅着侯三带来的一群府兵。

说完话，云初就站起来，拿着自己的空碗离开了饭堂，路过门子侯三身边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小把金沙放在他手上道：“方才冒犯之处，请不要介意，我只是激怒之下失言了，奴隶人一类的话只是比喻，非指你，这点金沙，就当赔罪。”

让一个好好的武士，倒在自己的粪便堆里差一点死去，也让一个强壮的武士变得跟烂泥一样，谁都能过去欺负他一下。

万马奔腾的场面云初怎么看都看不够，尤其是夕阳下的马群披着金光，雄壮的四肢高昂着的马头，就像这人世间没有任何物事能够阻挡它一般，满满的力量美。

云初弄一根柔软的桑树枝条，把头部打毛，蘸上一点盐巴开始清洁牙齿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再一次引来了围观。

“他们为什么不在城里驻扎，而是在边上重新修建城池呢？”

用毛笔写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给他的一项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觉得感慨。

离开本来的部族，想要去别的部族活命千难万难，根本就不会获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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